幾乎是一個閃身,夜天絕就到了單化臣的身前。
嘴角帶著一抹嗜血的冷笑,夜天絕沒有絲毫的猶豫,他直接動手,在單化臣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,一把掐住了他的咽喉。
并沒有太用力,可是,單單是這個動作,已經激怒了單化臣。
“你……”
單化臣想要開口指責夜天絕,可就在這瞬間,夜天絕加重了力道。單化臣所有的話,都被堵了回去,連帶著他的臉色,也變了不少。
因為咽喉被鉗制,單化臣連反擊的可能都沒有。
只要他動一動,夜天絕就可以掐死他。
看著這一切,一旁的單云晾,心里也不禁慌了慌,他臉色一片慘白,“夜天絕,你想做什么?趕緊放開我爹。”
短短的一句話,單云晾說的聲音顫抖。
他心里亂糟糟的,六神無主。
之后,單云晾急忙看向單意,“單管事的,他就這么當著你的面,對我爹動手,你還要視而不見嗎?這凌霄閣自來以規矩嚴謹著稱,若是夜天絕真的在這傷了我爹,你們凌霄閣的名聲,不是要徹底毀了?這個代價,你們承受的起嗎?為了一個夜天絕,壓上凌霄閣,這值得嗎?”
什么分寸、什么尊重、什么謙恭有禮……
所有的一切,單云晾都顧不上了,他急沖沖的說著,大有幾分口不擇言的威脅之意。
聽著這話,單意勾勾唇,并沒有開口。
倒是夜天絕,替他回應了。
“單云晾,收起你的那一套義憤填膺吧,你沒有資格指責單管事什么,更沒有資格說凌霄閣的規矩嚴格還是不嚴格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我一早就說過了,針對我可以,可誰要是敢針對我家王妃,那我一定不會放過他。”
這話,夜天絕說的鄭重其事,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。
那感覺,像是要烙印進人的心里。
之后,夜天絕的目光,才再次落在單化臣的身上。將單化臣所有的憤怒、羞辱、不甘、恨都看在眼里,夜天絕冷冷的繼續。
“單化臣……單家家主……兩鬢斑白,說來也算是老人了,可是說話口無遮攔,還敢對我家冷嘲熱諷,說她不三不四……他怕是還不清楚我的手段。他讓我不裝傻,我就不裝傻給他看,讓他看看我的帝王之怒,何錯之有?”
夜天絕的話,讓單云晾臉色鐵青。
這幾日,夜天絕和皇甫家、賀蘭家的事,鬧得沸沸揚揚,他是什么脾氣,單云晾多少都有些了解。
夜天絕維護夏傾歌,單云晾也是知道的。
這次,單化臣當著夜天絕的面罵了夏傾歌,是觸了夜天絕的逆鱗了。
夜天絕是戰王,并不屬于滄傲大陸人,他是做慣了站在云端,睥睨眾生的人的,這滄傲大陸的規矩,這凌霄閣的規矩,他都未必會看在眼里。之前,他敢亂來,現在,他未必就不敢再對單化臣做什么?
這回他們怕是碰上硬茬了。
抿了抿唇,單云晾眼睛滴溜溜的轉了轉,他不斷想辦法,可依舊束手無策。
最終,他不得不說軟化解釋。
“戰王爺,你也是明事理的人,你應該知道,你沒由來的對我單家人動手,我爹心里自是有氣的,這無可厚非。尤其是這還是在凌霄閣內,他怎么能容忍?說來他也是因為憤怒過頭了,才會口不擇言的,他本身并沒有冒犯王妃的意思。”
“有沒有冒犯我家王妃的意思,你們心知肚明,而我更清楚。”
傷害人的事情做了,才來說好話……
晚了。
夜天絕的話,讓單云晾好不容易積蓄起來的幾分勇氣,又淡了不少。不過,這個時候他必須為單化臣說話,否則他們丟臉面是小,若是真的讓他傷了單化臣,那就糟了。
心里想著,單云晾這才道。
“戰王爺,你是個睿智之人,應該知道什么時候辦什么事。即便我爹說話不當,沖撞了王妃,但王妃醫者仁心,總歸不會因為兩句口舌之爭,就要了一個人的命。更何況,這里還是凌霄閣,王爺……”
單云晾還想說些什么,只是,夜天絕根本不給他那個機會。
還不等他說完,夜天絕就將他打斷了。
“別總拿凌霄閣說事,凌霄閣的規矩,不是你們保命的鎧甲。同樣,我家王妃的確心善,不愿傷人性命,但這不是你們肆無忌憚的傷害她,沖撞她,還想要為自己脫罪的理由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行了,口舌之中總歸是沒什么用的,還是說說,到底是誰給皇甫霖下的毒吧?”
說著,夜天絕對上單云晾的眸子,緩緩笑了笑。
“對了,我們指的并不是皇甫霖最初中的毒,而是在你們幫他診治完之后,他身上又染的毒。”
一邊說著,夜天絕一邊回頭,看向夏傾歌。
“傾歌,你提醒提醒單公子,那是什么毒吧?免得他貴人多忘事,把大事給忘了。”
聽著這話,夏傾歌還有什么不明白的。
對皇甫霖動手的,是單云晾。
想來這件事,單化臣多半都是不知道的,否則他不會在聽到他們懷疑單家人下毒的時候,那么憤怒,而且第一反應為是皇甫霖最初中的毒……
看來,單化臣的兩個兒子,可都是坑爹的主。
單云存有幾分本事,可也是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,而且性情桀驁,不將任何人放在眼里。單云晾少年成名,小有所成,可惜卻也是個拎不清的,不知道事情輕重,分不清什么該做,什么不該做。
口口聲聲說在凌霄閣內不能亂來,可誰有他來的亂……
這家伙,也是夠黑心的。
心里尋思著,夏傾歌緩緩看向單云晾,她淡淡的開口。
“在單家人為皇甫霖治療之后,皇甫霖的身體里,又出現了一種嗜血噬心的劇毒,蔓延速度極快,險些要了他的命。單大公子,這么大的事,你難道真的不記得了?”
聽著夏傾歌的話,單云晾的身子,不由自主的顫了顫,他腳下也微微踉蹌。
臉色一片慘白,他直接慌了神。
夏傾歌說的,他自然是知道的。那毒名叫九鬼偷心,是他從一本《鬼醫毒經》之中看到的方子,從而練出來的劇毒。這毒無色無味,而且只對體內有毒的人才有用,所以他在那么多人面前對皇甫霖下毒,才沒有人發現。
這毒劇烈,只要一點點,就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要人性命。
按理說,皇甫霖用不了多久就會死的。
那樣,所有人都會懷疑是原本存在于皇甫霖體內的毒發作,或者是因為其后的人救治不當所致,根本不會懷疑到他的身上……
怎么可能有人發現?
夜天絕和夏傾歌是怎么知道的?這怎么可能?
單云晾想不明白,這些亂糟糟的想法,充斥著他的腦子,讓他的頭一陣陣發暈。而且,他也有些心慌。若是這件事真的撇不干凈,那他肯定會受到凌霄閣的懲罰。
到時候,他就完了。
心里越想越亂,半晌,單云晾才反應過來,這個時候他不能亂。他得想辦法,將事情推出去才是最好的自保。
努力保持鎮定,而后,單云晾看向夏傾歌道。
“戰王妃,你說的什么中毒,什么嗜血噬心,我怎么有些聽不明白?是皇甫公子的身體又出現了什么狀況嗎?戰王妃,你也是個醫者,應該知道這中毒之人的病情是千變萬化的,你自己控制不住皇甫公子的狀況,就將所有責任以莫須有的罪名,推給我單家,這手段未免太骯臟了些。”
單云晾能這么鎮定的說出這些話,倒是讓夏傾歌對他有兩分刮目相看。
當然,他若是沒有沉默那么久,若是臉色沒有那么慘白……他這話的可信度,會提升許多。
而不是像現在這樣……
這反咬一口,單薄如紙,一戳就破。
對上單云晾的眸子,夏傾歌不禁笑了出來,“單大公子,我好心替你回想,你卻要反咬我一口,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了。那我們還是用事實說話好了,事實總是勝于雄辯的,不是嗎?”
說著,夏傾歌直接看向夜天絕。
“王爺,你還是放了單家主,來單大公子這瞧瞧吧。男女有別,我總不好上前去搜查他的身上都藏了什么,這事就有勞王爺了。”
搜男人的身……
這事別說夏傾歌不想干,就算她想干,夜天絕也會掐斷她的念想。
直接點了單化臣的穴道,讓他不能說不能動,免得再胡言亂語的添堵,之后夜天絕大步到單云晾的身邊。
單云晾下毒的時候,夜天絕并沒有瞧見,在場的其他人也沒瞧見。
不過,他的小動作,卻沒有逃過簡若水的眼睛。
夜天絕在進凌霄閣的時候,去見過簡若水,所以這其中的貓膩,他心里很清楚。到單云晾的身旁,夜天絕沒有絲毫的猶豫,他直接將動手將單云晾腰間的玉佩給扯了下來。
幾乎是下意識的,單云晾想要抬手去和夜天絕搶奪……
可惜,他根本不是夜天絕的對手。
拿著玉佩,夜天絕仔細的打量了一番,這是一塊上等的羊脂玉,上面雕刻了一個“晾”字,顯然是代表著單云晾的身份的。
只是,若是細看不難發現,這玉上另有玄機。
抬手拉住夏傾歌,牽著她到鬼醫尊使和水長老跟前,夜天絕直接將玉佩放到了桌上。
“毒就在這里面,你們仔細的瞧瞧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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