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謹并不知曉,自己懼內的名聲,是從今日開始傳出去的。
他如今的心情十分美妙,雖然他坐在馬車里,謝楚楚騎馬行走在馬車外,這種情形似乎看起來有些不太對勁。
但他還是感到十分的驕傲。
從今日開始,全京城都將知曉他晏謹的妻子有無上的風采。
直到,馬車行走過鬧市的時候,得知了陛下新封女將軍的百姓都出門想要看看其風采。
謝楚楚在西北的戰績已經傳回了京城。
百姓都知曉她立了大功。
她能力并不比她爹大將軍王小,氣勢也不亞于她娘平陽大長公主。
加之說書先生說得神乎其神,讓人拍案叫絕。
謝楚楚如今在京城已經擁有了一批十分穩定的擁躉者。
遠遠地見到謝楚楚打馬過來,便有人歡呼。
“小將軍過來啦!”
“快快快,快看!”
“哎,你別踩我呀,你擋住我了,走開,別擋我看小將軍!”
街道兩邊都是人,這其中,大部分是第一次見到這樣能力不俗的女將軍,都感到好奇。
謝楚楚十分淡定,騎在高頭大馬上,只是,微微抬起的下巴,顯示了她此刻的驕傲。
甚至一些少女看著她的,也忍不住拿著手帕捂住發紅的臉。
沒辦法,這太讓人迷糊了。
高頭大馬上的少女,一身武將的官袍,英姿颯爽、唇紅齒白,笑起來眼眸彎彎。
就像那話本里姑娘家的夢里人。
忽然,某一茶樓的窗臺上,有個看熱鬧的小孩不慎從窗臺的欄桿上掉落下來。
一聲尖叫劃破了長街。
人群恐慌,有人也驚聲叫了起來。
剎那間,謝楚楚飛身而起。
只見一抹緋紅略過眼前,一道俏麗的身影從眼前劃過,穩穩接住了從窗臺上掉落的小男孩,而后身手利落,足見一點,借力將小男孩放回了茶樓之上。
還不待眾人反應過來,她又一個旋身,身姿利落地坐回了高頭大馬上。
人群里傳來歡呼的聲音。
“小將軍!”
“小將軍!”
謝楚楚笑了笑,拱手示意。
她表面上一副“沒什么沒什么,承蒙大家夸耀”的謙虛樣子,實則心里已經樂開了花。
晏謹坐在馬車里,但車窗戶是開著的。
瞧著這一幕,忍不住彎了彎唇角。
他的楚楚光芒萬丈,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。
理應被更多人知曉。
不過,下一秒,他笑不出來了。
因為,忽然,人群里,一個十五六歲的姑娘,紅著臉沖出來,快速地跑到謝楚楚的馬邊,將一個小荷包塞進了謝楚楚的懷里。
猝不及防的謝楚楚:“??”
姑娘小臉通紅,壓根不給謝楚楚反應的時間,塞了荷包立刻就扭頭跑回了人群里,用手帕捂著臉頰,含羞帶怯地看著謝楚楚。
謝楚楚再次:“??”
謝楚楚嘶了一聲。
這荷包,突然有點燙手咋辦?
馬車里,眼睜睜看著這一幕發生的晏謹:“……”
俗話說,有一就有二。
有第一個勇敢的少女沖出來,就有第二個。
于是,一條街走過,謝楚楚收獲了十八個荷包,六條手絹。
還,還挺多。
接下來,十年的荷包都不用買新的了。
拿著荷包的謝楚楚眨巴了一下眼睛,扭頭看著馬車里氣呼呼的晏謹:“……”
啊這……
相公應該不會誤會什么吧!
女孩子的感情,多么純粹呀!
問晏大人現在的心情如何。
那就后悔。
十分后悔。
誰能想到,他的競爭對手,竟然還有大齊京城的少女。
他就不應該走長街!
離譜的是,路過花樓的時候,竟然還有京城第一花魁拿著琵琶,在樓上給謝楚楚獻唱。
謝楚楚:“……”
唱得很好聽,她本來想拍手來著的,但看到晏謹的時候,就訕訕地放下手了。
直到馬車走到了晏家門前的長街,動靜才消停。
福叔一路上打了好幾個噴嚏。
不為別的,是姑娘家的香膏實在太濃了。
晏謹下了馬車,看了一眼謝楚楚手里捧著一束百合花。
她就像個剛去外面鬼混回來的風流公子。
晏謹感覺自己拿錯了劇本,但這不影響他酸溜溜的:“花好看么?”
謝楚楚訕訕地笑了笑:“相公,你喜歡么,送給你!”
她遞給晏謹。
晏謹:“……”
晏謹不接,扭頭不看謝楚楚。
馬車已經到了家門口,福叔已經看透了太多,他直接一步三回頭地走了。
福叔倒是想看熱鬧,但是他不敢。
門口,謝楚楚捧著鮮花,探著腦袋笑瞇瞇地看晏謹。
晏謹扭頭,抬手,將她的小腦袋擋住,十分倔強地表示自己吃醋了:“我花粉過敏,不看,我也不喜歡百合。”
謝楚楚:“哎呀,我相公竟然沒有自信?”
晏謹扭頭,靜靜地看著謝楚楚,似乎在說,我看你能說出什么花來。
謝楚楚十分做作地瞪大了眼睛:“驚!天底下最聰明、最出色、最俊俏,最品貌非凡、醉山頹玉、霞姿月韻、才貌雙絕的晏大人,竟然沒有自信比過別人,這是世道的荒唐,還是人心的多變?”
晏謹:“……”
雖然有點無語,但他還是控制不住翹了翹唇角:“謝小楚,不要胡說八道。”
謝楚楚:“我說的是真的!”
謝楚楚睜著無辜的大眼睛,一本正經地說:“不許誤會我的話!”
晏謹抬手抵唇,唇角壓不下去“小忽悠!”
突然,背后也傳來了一道聲音:“話說,四郎,楚楚,要不,你們進家門了再說行么?”
兩人一扭頭,便看到自從半年前就跟蘇家出門做生意的晏柏,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。
他臉上一副揶揄的表情,也不曉得聽到了多少。
謝楚楚如今臉皮更加厚,瞬間恢復了正經臉色,好似剛才什么也沒有發生過。
晏謹立刻恢復了正經表情:“三哥?你何時歸來?”
晏柏:“早上到家的,你那時候去上朝了,不過……”
他笑瞇瞇的站在門口:“我一回來就聽說我失去了一個弟妹。”
晏謹:“……”
你不說話,還是三哥。
謝楚楚熱情地跟晏柏打招呼,順便將手里的姑娘們送的荷包全都一股道甩給了晏柏:“三哥,你回來了啊,送你禮物!”
“好啊,謝謝楚楚。”
不過,東西還沒到晏柏的懷里呢,便被晏謹橫空伸手收走了。
雖然是被人送給楚楚的,但不能楚楚給三哥。
晏柏笑而不語。
嘖,還是如從前一樣小氣。
如今是快過年了,晏柏是緊趕慢趕回來過年的。
他在外歷練半年,人雖消瘦了一些,但十分精神,多了幾分沉穩的氣質。
當然,在逗弄六寶和晏小五的時候,眼神里還是少年氣的調皮。
誠如他所說,他是上午到家的,那時候晏謹在上朝。
他一回來,晏家都熱鬧了不少,當然,當謝楚楚穿著一身十分俊俏的官袍進入晏家的時候,晏家更加熱鬧了,二嬸和三嬸都十分稀罕,不斷拉著謝楚楚打量,眼神冒光,就像情竇初開的少女似的。
二嬸:“這俊俏的模樣,比被人家的貴公子還招人哩!”
“二嬸要是再年輕個二十年,若是個男子,必然對楚楚癡心暗付。”
三嬸感嘆:“可不是,多俊俏呀,幸好跟四郎定下了,不然事情可難辦。”
晏謹:“……”
旁邊的二叔、三叔:“……”
是不是不太對勁?
二嬸三嬸都如此,更別說六寶、小之睿和小硯安直接拉著謝楚楚,忽視了所有人。
晏家兄弟看著晏謹的臉色,就十分想笑。
而晏柏給晏謹帶回來了一幅畫像,是南楚大公主,也就是南楚女王新封的歸葉郡王的。
晏柏神神秘秘的:“四郎,你做好心理準備,這個消息,嚇死你。”
晏謹淡定如斯。
他今日受到的刺激已經十分多了。
畫像緩緩打開,即便是淡定的晏謹看著畫像上的女子,眼眸也不由得微微驚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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