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偉連忙點頭:“明白明白,將軍放心,我最珍惜的就是我的小命了。”
親兵幫周偉除去繩索,讓他第一個從洞口下去。
自己則緊緊跟著他,只要這家伙稍有異動,立刻將其砍死。
兩人一路斜向下,走了差不多五米距離,洞口開始向前。
只是親兵越走越是恐懼,因為他發現,自由村地下的地道和自己想想的完全不一樣。
四通八達,密密麻麻,只要一個人躲在關鍵位置,就算千軍萬馬也殺不進來。
等等,不對!
自由村的地道防御工事如此高級,眼前這個俘虜肯定是知道的。
可當時詢問時,對方卻含糊其辭。
他不老實!
“站住!”親兵大喝一聲,正要質問周偉,卻見對方忽然轉過頭,對著他呵呵一笑,“騷瑞!”
親兵一愣,剛要思考周偉話的意思,忽然后心一疼,就什么都不知道了。
看到身后的牛老三,周偉忍不住道:“你這家伙就不能快點出手嗎?
萬一有點遲疑,我這條老命就交代了。”
牛老三不屑的瞪了周偉一眼:“切,叛徒!”
周偉瞬間不樂意了:“喂,牛老三,你說誰呢?誰是叛徒?”
牛老三道:“當然是你,別狡辯啊!
若不是你,周文王的人怎么可能知道咱們村有地道。
所以若大家最后被逼的不得不轉移,你將擁有不可推卸的責任。”
周偉直接大怒:“牛老三,你他娘的少站著說話不腰疼,換成你被抓試試,說不定你交代的比老子還快。
沒錯,我是告訴黃飛虎咱們村有地道,但我告訴他咱們村的地道很簡單。
只要稍微費點功夫就能將地下的人全抓住。
知道這叫什么嗎?身在曹營心在漢,反間計加瞞天過海。
沒有超高的智慧,想施展根本不可能。”
牛老三不屑的撇撇嘴:“你直接說自己無能被抓了唄!
但凡你機靈點,也不會搞得這么狼狽。”
他剛說話,忽然身后一個脆生生的聲音道:“阿爹,你別責怪周叔叔。
周叔叔之所以被抓,是他為了救我。”
牛老三一愣,隨即看向女兒牛樂樂:“你說什么?周偉是為了救你?”
牛樂樂今年12歲,已經非常懂事。
她點點頭:“是,當時外面那些壞人突然就沖過來,我慌不擇路跑錯了地方。
本來周叔叔是可以獨自一人輕松逃走的,但他又拐了回來。
把我藏在秸稈堆中,并叮囑我不管發生什么事,都不要說話。
然后他朝另一個方向跑,一邊跑一邊大罵,把壞人都引開了。
不然我肯定被抓住。
但周叔叔因為動靜太大,被其他地方的壞人聽到,他們包圍了周叔叔,把他抓了起來。”
牛老三愣住了,他轉頭看向周偉:“這是真的?”
周偉哼道:“當然了,你也不想想我周偉平時最擅長什么?
偷奸耍滑,尸位素餐磨洋工。
和敵人戰斗那么危險的事,也就你牛老三會往前沖。
我向來是有多遠躲多遠。
所以除非我愿意,周文王的人即使把全村人都抓住,也不可能找到我。”
牛老三沉默片刻,忽然抱拳:“周哥,剛才的事是小弟不對,你大人有大量,不要和我計較。”
誰知周偉擺擺手:“別,千萬別。
實話說話,老子救你女兒可不是好心。
我兒子周小寶和你閨女一塊長大,而且兩人關系極好。
等他們成了年,咱倆大概率是兒女親家。
如果你閨女出了危險,我兒子肯定非常傷心。
所以我出手是為了我兒子,可不是你女兒。”
牛老三的臉瞬間就黑了:“好你個周偉,竟敢打老子閨女的主意,看今天老子怎么收拾你。”
“喲呵,比拳腳是吧?
我奸詐卻不代表我武力值弱,真以為老子怕你不成。”
兩人打鬧一陣,雖然充滿火藥味,但之前的種種誤會已經煙消云散。
地上。
黃飛虎等了半天,也不見親兵的蹤影,眉頭瞬間皺起。
他轉身看向另一個俘虜孫友才,伸手抓住他的衣領:“說,到底怎么回事?”
孫友才苦著臉道:“我……我不知道啊!”
“那莪問你,我的親兵為什么沒有音訊?”
孫友才道:“可能是他跑遠了沒聽見?自由村的地道四通八達,而且從到處是出口。
或許他一會就從另一個出口回來了。”
黃飛虎眼睛瞬間睜大:“你說什么?自由村的地道四通八達?
不是說只有這一個入口嗎?”
孫友才瞬間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,他干笑兩聲:“其實不止一個。”
黃飛虎:“其他入口呢?快帶我過去。若你再不老實……”
他將長刀抽出一半,威脅之意明顯。
孫友才忙道:“不敢了不敢了,我帶您去。”
只是他嘴上這么說,眼睛看的卻是自己被捆得結結實實的雙腳,意思很明顯。
黃飛虎將他腿上的繩索砍開,但留了一根在雙腳之間。
這樣孫友才雖然可以行動,但只能走路,無法逃跑。
孫友才在前方帶路,誰知剛走過兩戶人家的房子,忽然背后響起喊殺之聲。
黃飛虎一愣,轉身看去,果然見到四五個人拿起弓朝自己射箭。
他立刻道:“丙小隊攻擊,其他人按兵不動。”
經歷過剛才的周偉逃跑事件,黃飛虎意識到自由村的村民,可沒自己想想中的那么好對付。
所以萬事還是小心謹慎一點。
丙小隊聽到命令,立刻發起攻擊,誰知他們剛走了兩步,那四五個人忽然躲入旁邊的房子中,再也沒了聲息。
丙小隊小心翼翼搜索房子,沒有任何發現。
黃飛虎聽完匯報,道:“不用管,咱們先到地道入口……”
他話沒說完,忽然愣住。
因為那個孫友才不見了。
剛才明明就在旁邊啊?
幾個親兵繼續搜尋,很快,就在墻角處找到一個洞。
這個洞的洞口被雜草掩蓋,不注意根本發現不了。
再回憶孫友才剛才的位置,如果沒猜錯,對方應該就是從這里逃走的。
啪!
黃飛虎一拍額頭,上當了。
之前朝自己發起攻擊的那幾人,目的是吸引他的注意力,好掩護孫友才逃走。
一個親兵忙問:“將軍,接下來咱們怎么辦?”
黃飛虎沉吟片刻道:“回剛才那個發現地道的院子。”
等所有人到位,他指著周偉家的廚房:“給我挖。”
親兵聽令,拿起鐵鍬開始干活,很快就挖出一個大坑。
而周偉家的地道布局也慢慢呈現出來。
看著復雜的地道結構,黃飛虎的心越來越涼。
這還只是一家人,如果整個自由村家家戶戶都這樣,自己想將藏在地底的人全部抓住,難度之大超乎想象。
最最關鍵的是,這些地道不是死的,而是活的。
即使他能將整個村子全挖開,地底的人也早跑沒影了。
等等……
黃飛虎忽然神色一緊:“所有人,現在、立刻全部撤出村子。”
等他帶著部隊出來,再次道:“各小隊統計人數。”
五分鐘后,甲隊隊長臉色蒼白道:“將軍,甲隊一共23人,現在只有19人,少了四個。”
乙隊隊長的表情同樣難看:“乙隊共25人,現有16人,少了九個。”
……
黃飛虎親兵一共五個小隊,剛好100人。
現在只剩下73。
他的臉黑如鍋底:“除去已知的戰損,怎么也不該只有73人吧?
其他人去哪了?”
五名隊長表情茫然,顯然也沒搞明白怎么回事。
甲隊隊長道:“將軍,他們應該是脫離隊伍獨自搜索,被藏在地道中的人抓了單。”
乙隊隊長點點頭:“自由村的地道不是普通地道,攻守兼備,防不勝防,一不小心很容易就著了道。”
黃飛虎當然也想到了這些,他眼珠轉動,忽然表情冰冷道:“放火,放火把這個村子給我燒了。
哼,真以為躲到地下偷襲我就拿你們沒辦法嗎?
今天老子就把你們全部燒死。”
想大面積放火也不難,因為自由村村口堆的全是干柴。
只要把這些柴火拉進整個村子,再點燃即可。
說干就干,五隊士兵開始分工運柴。
這一切自然被躲在地下的公孫海斤數收在眼里。
他嘿嘿一笑:“不愧是黃飛虎,機智多變,還真不好對付。
不過……”
他看向孫友才:“你沒事吧?”
孫友才哈哈一笑:“沒事,就是跳坑的時候蹭破了點皮。
早知道他們反應那么慢,我也就不用著急了。”
公孫海點點頭。
之前因為擔心周偉和孫友才的安全,公孫海一直保持克制。
他本想著,既然黃飛虎即使撤走,就放對方一馬算了。
但現在嘛……
公孫海表情瞬間嚴肅:“所有奴隸軍下屬預備隊,全面發動攻擊,不再留手!”
乙隊隊長帶著兩個人走到一個麥秸垛前,這是里自由村最近的麥秸垛。
只這一垛麥秸,就能點燃好幾個房子。
他揮揮手,其中一名士兵伸手就去拽。
誰知忽然一柄長刀從麥秸垛中捅出來,正中那名士兵咽喉。
士兵瞬間軟軟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。
乙隊隊長和另外一名士兵都驚呆了。
忽然,他大叫:“小心,麥秸垛有人。”
乙隊隊長忽然想起,自由村的麥秸垛可不是這么一個,而是有很多個。
五個小隊中有一半人都被分配過去拉麥秸。
但他的提醒太遲了,附近連續有慘叫聲傳出。
很快,乙隊隊長跑到黃飛虎面前匯報:“將軍,敵人躲在麥秸垛中偷襲,咱們死傷慘重。”
黃飛虎的臉瞬間黑如鍋底:“那偷襲的人呢?給我抓過來,老子要親自弄死他。”
“這……”乙隊隊長一臉為難,“麥秸垛內部也有地道口,偷襲的人沿著地道跑走了。”
“放火,原地放火!把所有麥秸全部燒……啊!”
他話沒說完,忽然一支冷箭朝他射來。
饒是黃飛虎反應極快,胳膊也受了傷。
這根箭仿佛是一個信號,接下來不斷有箭從暗中出現,不斷有人受傷。
有士兵拿著火把去放火,結果剛走兩步就被五六根箭同時招呼。
鮮血從他身上汩汩流下,疼的士兵不停在原地打滾。
黃飛虎終于忍不住道:“撤,撤退!”
當黃飛虎帶著部隊丟盔棄甲的回到帥帳,發現其他人的情況也差不多。
周文王坐在主位,表情嚴峻如鐵。
在他想來,那些被紂王賜予自由的奴隸應該全是烏合之眾才對。
自己的大軍只要過去,絕對有一個抓一個,將他們再次俘虜。
誰知這些人不知中了什么邪,一個個奸猾的可怕。
而最可怕的,是他們使用的戰術。
比如黃飛虎攻擊的平原地帶,地下全是地道。
密密麻麻,就像黑暗中的一張網,一不小心便會有一只冷箭從不知道的位置射出來。
只要石頭遍布的山區,則是另一種戰斗方式。
對方借助山區有利地形,不停的亂竄。
自己的軍隊若集中起來,對方就消失的無影無蹤。
但自己的軍隊分散開,他們就向落單的人發動偷襲。
簡直防不勝防。
終于,周文王問黃飛虎:“黃將軍,你覺得接下來該怎么辦?”
黃飛虎苦笑:“先撤吧,咱們犯了一個最大的錯誤。
就是一直以為奴隸軍只有五萬人。
但卻忽略了那些奴隸。
他們平時種地,閑暇時訓練,雖然戰斗力不如正規軍。
可只要拿起武器,再加上優勢地形,所發揮出的威力比正規軍更可怕。
咱們根本占不到便宜。
再加上不知躲在什么地方的奴隸軍,一個不慎就是大麻煩。”
周文王無奈點點頭:“既如此,那就……”
誰知他話沒說完,一個士兵慌慌張張沖進營帳:“不好了,大事不好了。”
周文王一愣:“什么事慌慌張張的?知道什么叫泰山崩于前而不變色嗎?
說吧,到底什么事?”
士兵這才道:“西岐忽然出現奴隸軍的身影。
他們到處張貼告示,煽動奴隸造反。
很多奴隸聽到朝歌這邊的事跡,紛紛相應,局面極其混亂。”
“什么?”周文王一把抓住該士兵,“你再說一遍?”
士兵道:“我是說,西岐真的出大事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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