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許是太緊張的緣故,只覺得周圍的空氣越發稀薄了。
“我還…沒有答應你,不可以的。”
江逾白看他試探的小表情,逐漸用言語加碼,“清清,誰說不能和追求者私奔?”
“只要一下午,我們去一個沒有人打擾的地方。”
對他的吸引力,太大了。
下午兩點,宋本清和江逾白的手機一同關機,最后一條發出的信息,是各自發給家人的。
此刻,兩人的車輛停在學校外,一同站在高中校園的后門欄桿處。
宋本清思索著轉身就要跑,早知道不選學校了。
江逾白按著他的肩膀,教他如何爬墻,“現在放假,只能這樣。”
“不然清清這樣的優秀畢業生,輕輕松松就能帶我進去了。”
宋本清:“……”
好的,人生唯二的爬墻經歷,全和江逾白有關。
omega戴著手套,抓著欄桿往上爬,動作緩慢,但總算安安全全進去,被江逾白扶著下來。
“清清真聰明。”
好想打人啊。
江逾白牽著他的手,“學校這么多年沒翻修。”
雖然是他選擇來這邊的,但選項是江逾白給出來的,“我們進來做什么?”
“重新帶清清了解另一個視角的我。”
宋本清被他摟著肩膀往前走,漸漸沒有那么抗拒了,“你要好好的說。”
“當然。”
宋本清此刻快要把姐姐的囑咐忘完了,特別是在見到熟悉的建筑物和班級后。
他停下腳步,情不自禁的說出來了。
“研究生時期的導師問我,為什么不提前跳級去大學,我想過很多原因,你占很大一部分原因。”
宋夫人不希望孩子和宋本清的父親一樣,失去應有的童年。
在學習之外,很支持宋本清出去玩,也不想他整天待在屋子里沉悶的讀書,對社交一竅不通。
宋本清和其他孩子一樣長大,沒有缺失任何經歷。
在考入大學后,開始飛速變化,自主去選擇想要發展的道路。
這很好。
只是,宋本清第一次對他說。
江逾白視線沉沉,眼睛跟著一彎,“我知道,是清清舍不得我。”
宋本清的手抽出來,緩慢的擋著臉。
同時,腳步加快了。
“我說了,你的呢?”
江逾白微笑,“我的故事有一點長,清清慢慢聽。”
很小的時候,江逾白就跟在宋本清的身邊跑。
唯一的家人哥哥,太忙了,沒有空陪他。
每次回來,總是很累很累,睡覺的時間都不夠。
他漸漸學會找自己的朋友。
宋本清是第一個,也是最重要的一個,其次是白子濯。
他們安穩陪伴了很多年,以摯友的身份。
在曾經不是沒有分開過,有一年的下半學期分科考試,江逾白正高燒不退,成績一落千丈,同白子濯和宋本清不在一起。
他去了中間位置的班級。
課間十分鐘見面,只花在路程上的時間也需要三分鐘。
江逾白每天都來,基本上每個課間。
宋本清選了窗邊的位置,不用對話,默契的等他過來,還會認真的把自己標注的筆記遞給江逾白。
“小白,我要檢查的。”
“我要你和我一起。”
全校的年級第一,在做江逾白一人的小老師。
他親自出卷子,比老師管的更加嚴格,重金都請不過來,待遇極其特殊。
年級主任試圖找他們談話,結論是兩個人真的是朋友。
不到兩個月,江逾白的成績沖上了年級第五,他依舊雷打不動的過來,哪怕只是說幾句話。
“你期待過嗎?”
江逾白站在樓下,這個位置剛好能夠看到二樓的窗戶,在對他說,“清清,我期待能遇到你的每一天。”
“那三年,我一直很幸福。”
太過于形影不離,同學們打趣他們是一對,宋本清和江逾白面不改色的應下,毫不猶豫的接收。
簡單純粹的關系下,隱藏著江逾白日漸膨脹的私心。
畢業那一年的同學聚餐,成為游戲輸家的他,笑吟吟的搖頭,“我選擇喝酒。”
他既不能選擇冒險,也不能選擇真心話。
宋本清毫不知情的坐在身邊,眼眸烏亮干凈,“我替你喝吧。”
江逾白揉了揉腦袋,“不用。”
不會喝酒的人要幫忙喝酒,怎么能說不重要呢?
當天晚上,宋本清被班長堵在門口,女生壯膽子喝酒了,“宋本清,我喜歡你很久了,你不用回答我,我只想說出來。”
“抱歉,我沒有戀愛的打算。”
“你和江逾白?”
“我們只是朋友,我更想專注于學業。”
明明是事實,聽起來卻更心堵了。
站在角落的江逾白捏斷了煙,等到班長離開走過去,安靜提起宋本清的電腦包,“清清,我送你回家。”
“好。”
他的感情,藏在心里,藏在欲言又止中。
不見天日。
這么多年,唯一的旁觀者白子濯看在眼里,等到他們兩個大四畢業的暑假聚會才問他。
“有別的心思,為什么不行動?”
江逾白糊弄過去了。
他不準備打破,但也不準備讓任何人靠近,自認私心。
“我的心動從這里開始。”
一味地剖析自己,遠遠不是目的。
江逾白看著眼前人。
他一字一句的問道,“清清是什么時候開始的?”
宋本清帽子大大的,他拉了拉帽檐,把臉藏在帽子里。
“很久了。”
就算再笨拙的人,也有獨屬于自己的情感方式。
“在你大二生日的時候。”
宋本清不是不會喜歡人,他的思考方式很快,學習速度也很快。
只是他和江逾白的關系太過于有迷惑性。
朋友、竹馬、熟悉的鄰家朋友,唯獨還沒有戀人。
當時,宋本清和導師研學完坐飛機回來。
天氣意外暴雨,飛機全部晚點,機場幾乎站滿了人。
“小白,我可能趕不回去了。”
每年生日,他們都會見面。
宋本清的聲音很失落,沒有注意到對面一樣的背景音雨聲,“沒關系,安全重要。”
“清清,上飛機再告訴我。”
“好。”
宋本清訂了蛋糕和餐廳。
現在時間已經過了,他四處張望,和導師打完招呼,獨自跑去了機場免稅店。
宋本清把自己的卡刷爆了。
想要給江逾白的禮物,給他最好的。
這樣的心思,連他自己都不明白。
所以,在宋本清拎著一箱子東西回去時,導師愣了,和藹道,“小清是給女朋友的?”
“不是,給我朋友。”
“代購?”
omega打開行李箱,極為仔細的把袋子裝好,甚至用衣服擋著四角,“不是,我買給他的。”
從領帶到錢包,再到腰帶和墨鏡。
他自己都不清楚,為什么買這么多。
兩個小時后,飛機出發。
在降落時,h市下起了小雨,宋本清和導師分開了,他獨自在行李傳輸帶邊等行李,焦急的按開手機。
時間還來得及嗎?
十一點了。
小白,想和你當面說生日快樂。
在后面,有無聲無息的腳步邁近,泛著冰涼的手輕輕擋住了他的眼睛,“清清。”
再熟悉不過的聲音,“二十三歲的第一天。”
alpha的手垂下,溫溫柔柔的繼續說道,“我見到你了。”
宋本清轉身,看到了他。
在這一瞬間,感知到自己的洶涌情緒。
…
原來,它叫做喜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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