伍副校長臉色一肅：“沈老師，此言差矣！老師的威嚴是用自己的師德和水平贏得的，不是依靠打壓學生得來的！再說了，我們學校一向講究自由開放的學習風氣，鼓勵老師與學生平等交流，因此我不覺得蘇颯同學向你挑戰有什么問題！”
全場的人開始有節奏大喊：“比一場！”
“比一場！”
“別慫啊！”
“是男人就應戰！”
“沈戍之，你不是很能吹么？是騾子是馬牽出來溜溜啊！”
七嘴八舌、噓聲四起。
沈戍之真是騎虎難下了。
他一咬牙：“好啊，蘇颯你出題吧！”
理查德此時也開口了：“我來當裁判，有人反對么？”
蘇颯幽幽開口：“你從形式、結構和光的統一幾個方面，說一下路易斯.康建筑空間形式的幾何秩序表達及演變？”
沈戍之：“這個……那個……”
因為沒有準備，所以沈戍之回答得磕磕絆絆。
蘇颯的眼中都是鄙視。
理查德嘆了一口氣：“驢唇不對馬嘴。”
其實現在的比賽，對沈戍之是有些不公平的。
首先蘇颯出的題都很難，很復雜。
需要準備很多資料才能回答得圓滿。
其次現在沈戍之的心都亂了。
巨大的反轉讓他一時之間根本就難以適應。
沈戍之心潮起伏，根本無法集中注意力。
這就造成了他此時的回答大失水準。
就是輸了，嚴格說沈戍之也是輸得有些冤枉的。
那么這一點，蘇颯知道么？
當然知道了！
對這樣的賤男、自戀狂，就是要窮追猛打，痛打落水狗！
無所不用其極！
不存在勝之不武這么一說。
對蘇颯來說，今天的目的就是讓沈戍之顏面掃地、自尊成灰、人格破產、徹底社死。
只要能達到這個目的，根本就不在乎采取什么樣的手段。
于是蘇颯繼續問：“你說一下保羅.門德斯.達.洛查的全民之城的建筑創作理念？”
這又是一個很深奧的問題。
要想把這個問題說清楚，起碼要查半個月的資料，寫上3萬字的論文。
沈戍之自然回答得又是支支吾吾。
理查德用憐憫的眼神看著沈戍之。
他是一個厚道人，也看出了此時沈戍之的狀態不對：“沈先生，要不今天的挑戰就到此結束了吧？”
可有那么一種人，是典型的給臉不要臉，蹬鼻子上臉。
又蠢又倔強，還自戀。
容不得半點的批評。
就像是得了躁動癥的驢，牽著不走，打著倒退。
就比如沈戍之。
聽著下面學生一浪高過一浪的嘲諷，沈戍之已經破防了。
情緒在崩潰的邊緣徘徊。
他雙目赤紅：“不！我沒事！我很好！出題！你讓這丫頭接著出題！我就不信他能難住我沈戍之！”
蘇颯微笑：“很好！沈老師，我雖然鄙視你的智商，不屑你的人品，看扁你的能力，不齒你的操守，但很佩服你的勇氣，贊許你不撞南墻不回頭的決心。”
一番言語上的毒打后，蘇颯開始出了第三個題。
“聽好了，就拿南橋機場GTC投標方案為例，說一下基于地域文化的機場綜合交通中心公共空間與第五立面設計……”
蘇颯的問題如同連珠炮一樣，一個接一個。
讓沈戍之是進退失據，手足無措，張口結舌、面紅耳赤，臉紅脖子粗。
盡管場內有空調，但沈戍之的衣服已經濕透了。
在蘇颯的咄咄逼人之下，沈戍之可憐地像是一個馬戲團里面被逼著跳火圈的猴子！
沈戍之快要哭了。
這不是答題？
這是一場屠殺！
“沈戍之，放棄建筑吧，你不適合。玩泥巴已經是你這輩子與建筑有關的上限了！看你這么可憐，我問你幾個關于數學的問題吧……也不會？關于英語的……關于物理的……”
“沈戍之，放棄掙扎吧！你就是一個廢物！”
再又一次把沈戍之虐得體無完膚后，蘇颯如同女王一樣，居高臨下地說。
沈戍之身體一歪，頹然坐在了地上。
此一刻，他的人生被蓋上了鮮明的烙印。
失敗！
大寫的失敗！
就是一條海邊沙灘上瀕臨被曬死的臭魚！
就是一只無家可歸的疲憊流浪狗！
就是一只擦完鼻涕被隨手一扔的衛生紙！
再無光芒與榮耀。
人群開始退場。
所有人的焦點都看向了蘇颯，眾星捧月一般。
沒有人再關心沈戍之的死活！
沈戍之的眼神暗淡無光，忽然！
他又有了神采！
因為他看到了一個人！
公孫老師！
公孫老師也跟理查德一起回到了滬城大學。
自從公孫老師去了DESTROY建筑事務所后，表現優異，得到了那邊的一致好評。
在滬城大學這邊，也給他評上副教授了。
現在在年青一代的教師中，公孫老師已經是最風光的了。
早就把自命不凡的沈戍之給甩開了。
甩了八條街，拍馬都追不上。
“公孫亭！”
“你給我站住！”
沈戍之嘶啞著，沖到了人群之中，猶如瘋子一般，抓住了公孫亭的胳膊：“快告訴我！那個物理大神是誰！”
“他是誰啊！”
“我要拜他為師！”
“讓他收我為徒！我這么優秀，一定會成為他最優秀的學生！”
“我要洗刷今天受到的恥辱啊！”
沈戍之的聲音顫抖，仿佛在哭泣一般。
那個神秘的物理大神，那個解決了湍流問題的物理大神，那個幫助公孫亭進入DESTROY建筑事務所的物理大神，已經成了沈戍之最后的指望！
他相信自己要是得到那位物理大神的指點后，一定可以逆襲的！
一定可以讓人不敢小看自己！
公孫亭用看傻袍子的眼神，看著沈戍之。
“你真想指導那個物理大神是誰？”
“想！”沈戍之激動地說。
“知道了你可別后悔？”
“我絕不后悔！公孫亭！你別再顧左右而言他！不要和我打馬虎眼！我必須知道物理大神是誰！我知道你是擔心物理大神收我為徒后，就冷落你了！但我保證，我會求師父多關照你的！”沈戍之說得急赤白臉。
“好，你也倒不必替我在那位大神之前說話，但我勸你還是不要打這個主意，因為物理大神不會收你為徒的，你就不要自取其辱了。”
“告訴我！！！”沈戍之急得目眥欲裂！
如果公孫亭再不說的話，沈戍之都要瘋了。
“好的。”
公孫亭走到了蘇颯的面前，恭敬地說：“蘇老師，蘇大神，我的導師！沈戍之想拜你為師？”
沈戍之的嘴巴大大地張著。
仿佛能放進去一噸的大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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