董大茂的宿舍。
遭遇徐山的一連串審訊之后,董大茂只感覺身心俱疲,下午請了假,在宿舍里休息。
徐山的審訊也讓董大茂想了許多事情,這些事情本來不應該是他需要想的。
或者是他刻意忽略掉的。
但是現在卻有許多的回憶泛起,讓他心煩意亂,有一種惴惴不安的感覺。
突然宿舍門被敲響了,董大茂不耐煩地問道:“誰啊。”
“是我,滕娟。”
“滕娟?你來做什么?”
“蘭青平說有東西落在你這兒了,讓我替她來取。”
董大茂起來打開門,便看到了滕娟手里拿著一根紅色電線,站在門口。
他有點疑惑地問道:“蘭青平說了是什么東西落在我這兒了嗎?”
“她說了。”
“我怎么不知道?到底是啥啊?”
“她讓我取你狗命。”
滕娟說完一下子撲向董大茂。
可是就在她一撲出去的時候,從門后閃出兩個身影,一下子把滕娟給按住了。
這兩個身影正是馬云鋒跟張成安,他們兩個在徐山審訊滕娟的時候,就被安排過來蹲守在這里了,一開始他倆都十分不情愿,覺得徐山就是瞎胡鬧,這么蹲能蹲到兇手?
可是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,兇手還真的上門了,一上來就要弄死董大茂,直接就被抓了一個現形。
董大茂雖然是配合警方演了一出戲,可是這會兒也被嚇得夠嗆。
“為什么,你為什么要殺我?”
滕娟見事情敗露,也換了一副嘴臉:“董大茂,你害得蘭青平懷上了孩子,我必須要你死。”
“神經病。”董大茂罵了一句,“你自己去問蘭青平,我跟她啥事沒有。”
滕娟這時候才反應過來,自己這是著了徐山的道了。
她無比后悔,無比痛恨,以至于再次被帶到徐山面前的時候,她選擇一言不發。
“你知道嗎,以現有的證據,就算你一言不發,我們也可以定你的死罪。”
“……”
“不過呢,我還是希望能跟你好好聊一聊,畢竟還有很多的謎團沒有解開。”
“……”
“我相信不僅僅是我有疑惑,你也有很多的疑惑,要不然這樣吧,你替我解惑,我替你答疑,咱們交換信息如何?”
“我不好奇,我一點都不好奇,你休想從我的嘴里問到半點信息。”
“是嗎?好吧,為了表達我的誠意,我先說一件事情吧,其實蘭青平肚子里的孩子,不是董大茂的,也不是毛大壯的,很有可能是丁澤萬的哥哥,丁澤人的。”
“你說什么?”
“不用這么驚訝,你這么在意蘭青平,我有理由懷疑你其實在暗戀她。”
“哼。”
“事情經過應該是這樣的,你們當中有人殺死了丁澤萬,而為了調查弟弟的死因,丁澤人來到了紅星廠,結果丁澤萬遇害現場,碰到了蘭青平。蘭青平也許知道一些什么事情,也許就單純地以為丁澤人是丁澤萬,所以就被嚇傻了,丁澤人有可能趁這個機會把她給非禮了。事后她在長椅上醒來,知道自己被侮辱了,可是礙于名聲不敢報案,只說自己碰到了鬼打墻。”
“不可能,我沒有冤枉她,我聽到了她跟董大茂的談話,她肯定是背叛了我。”
“背叛?這個詞挺有意思啊,這就說明你們在交往啊,兩個女人交往,在這個年代,肯定是不被容許的,所以你們只能在地下發展。這種感情,不容于世俗,因此你們雙方都挺累的,所以蘭青平決定離開你,也是想過得輕松點,她也沒錯啊,你卻殺了她。”
“哼,那她還給毛大壯寫情書,不是你告訴我的嗎?她寫的還君明珠雙淚垂,什么意思?就是后悔跟我在一起唄,想要毛大壯接納她?”
“你理解錯了,虧你還是五星詩社的成員呢,難道你不知道讀詩是要講究背景的嗎?作者的背景你都不知道,你讀什么詩啊。明明是蘭青平拒絕了毛大壯,你卻覺得是她勾引毛大壯。明明她跟董大茂沒有關系,你卻非往她身上潑臟水。你管這種行為叫愛?省省吧,其實你根本不愛蘭青平,你只是想控制她罷了,而且你在妒忌之中暴怒,最終失控殺掉了蘭青平,我這么推測對嗎?”
他的話字字扎心,滕娟再也忍受不住了,大聲叫道:“別說了,是我錯了,我錯怪了她,人是我殺的,都是我殺的……”
這就算承認了。
徐山也是松了一口氣:“你因為妒忌殺了蘭青平,這點我倒是可以理解,可是你為什么要殺毛大壯呢?難道就因為他在追求蘭青平?”
“不是,是他要挾我。他發現了我的秘密,就要挾我放棄青平,而且還向我要錢,這個惡心的男人,貪得無厭,明明我已經給他不少錢了,他卻不滿足,還變本加厲,我最后無法負擔了,就只能把他殺死了。那天我特意帶了一點曼陀羅花,摻在飯菜里,把他給弄暈了之后,才用鞋帶給他偽造了上吊自殺的樣子。”
“那陳小翠呢,是不是也是你殺的?”
“沒錯,陳小翠的確是我殺的,她被鬼影給嚇瘋了之后,就開始胡言亂語了,讓我明白了原來是她把我的秘密告訴了毛大壯,并且教唆毛大壯利用這個秘密來管我要錢,她就是一個寄生蟲,簡直死有余辜,我趁著她在病房的時候,給她扎了一針。”
“扎針?什么毒藥?”
“不管毒藥,而是澆花用的鉀肥,泡出來的水,用針管抽了,往心口扎……”
好厲害的手段。
好狠毒的心腸。
徐山覺得這個滕娟簡直有當殺手的潛質啊,這都能下得去手,而且講述起來,仿佛在說別人的事情,一點反悔之心都沒有,一點感情都沒帶,很客觀很冰冷地交代了事實。
聽得徐山心里直發毛。
“現在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,那就是丁澤萬,到底是誰殺了他?是你嗎,為什么?”
“丁澤萬,他本來可以不死的,如果他不著急管我要錢的話……明明我們合作那么愉快,而且很快就能賺不少錢了,他卻非得猴急,要跟我拆伙,所以他只好去死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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